商爵拉著江與暮的手把她帶上公路，龍再雪身後有幾個傭兵正手持武器瞄準商爵。

龍再雪盯著商爵說：“你哥哥傳來了無線電，想讓你帶著你身後的小女孩兒回去。”

江與暮從商爵身後探出頭，問龍再雪：“姐姐，你和顧望一條戰線嗎？”

龍再雪聳聳肩，無所謂地說：“那要看值不值得和他對立。”

“值得。”商爵神色淡漠地勾起嘴角：“因為我們現在還沒有被你的重型武器轟成篩子。”

“啊，”意圖被發現了，龍再雪妖艷地笑了笑。她走近幾步想要靠近商爵，又被幾個傭兵擋回去。

為首的傭兵說：“老大，小心他的異能。”說完，戒備地盯著商爵。

龍再雪挪著步子，繞過阻攔，意有所指地望向商爵，嬌聲說：“他還指望我保護他的小女朋友呢。”

商爵痛快地承認，問：“所以你的條件是？”

“顧望用異能促進劑作為籌碼，引誘二區指揮長龐釗和他聯盟，一旦成功，我會很被動。”龍再雪說著這樣嚴峻的事態，神色卻睥睨而不屑，她對商爵說：“二區指揮長那個傻叉，不留也罷，你去幫我解決了吧。”

江與暮直截了當地反對：“就算他能成功擊殺，也很難全身而退。”

商爵安撫地摸著女孩兒的後頸，把人拎回身後，目光柔和了不少，他對龍再雪點頭：“可以。”

“插一句，”零零忽然對江與暮說：“上一世二區指揮長就是被商爵解決掉的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商爵在你面前的也許是靦腆的柔軟的。”零零認真地說：“但論起單人作戰，他是可遇不可求的人型武器。”

合作達成，兩人乘著龍再雪的越野車回到基地。初次見面時的奢華別墅已被棄用，想來是因為龍再雪沒有了重新修繕的人力和物力。

這次住的獨棟別墅精致而低調，小哭包在開放式的大廚房裏煮粥給龍再雪做宵夜，聽到人回來，高高興興地轉過身。

江與暮戳了戳商爵的胳膊，示意他看周圍的環境，龍再雪這裏的物資似乎已經開始緊張。

她擡起空空如也的手心，用眼神詢問商爵：可以把空間裏的東西拿出來嗎？

商爵點了點頭，低頭在她耳邊說：“吃完了我再去找。”

於是江與暮邁著小步子湊到小哭包身邊，笑著打招呼：“煮粥吶？”

小哭包似乎瘦了一些，也不眼淚汪汪的了。

江與暮從隨身空間裏拿出火腿腸和皮蛋，利落地改刀後放進咕嘟著的白米粥裏，攪拌好後又拿出一小包脫水蔬菜，綠色的蔥花做點綴，讓人看起來食指大動。

小哭包楞了半天：“你，你……”

“對呀，空間系異能。”江與暮笑了笑，問：“你叫什麽名字啊？這次總該告訴我了吧。”

小哭包看著熱氣騰騰的鍋裏，色澤鮮亮、香氣撲鼻的皮蛋粥，眼眶又紅了。他委屈地小聲說：“新建了好幾個避難所，物資供應短缺，再雪姐姐把分配給她的大部分食物都分散出去了……”

江與暮拍了拍他的肩膀，湊近了說：“知道啦，再雪姐姐最好啦。”

“白柯。”小哭包揉了揉眼睛，小聲說：“我叫白柯。”

面對面坐在沙發上的商爵和龍再雪，兩人之間的氛圍頗有些劍拔弩張。

兩人都是五感敏銳的強大異能者，開放式廚房裏兩個小家夥的一舉一動自然都看在眼裏。

龍再雪向後倚靠在沙發上，神色恢覆成慵懶倦怠，她撥弄著酒紅色的長發目光望向廚房的方向，低聲跟商爵說：“我手下的人在公路上勘查了現場的狀態，顧望似乎並不在意你的死活。這麽說雖然有挑撥你們兄弟感情的嫌疑……”

“我明白，”商爵神色平靜，目光清冷：“有我在，他們沒法帶走語蘿。”

“所以能告訴我為什麽顧望寧可舍棄你也要得到她嗎？”龍再雪問道。

商爵勾起一抹淺淡的微笑，他註視著龍再雪，眼波流轉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：“我哥哥想要搶到的寶貝，我把她放在這裏，你會保護好她吧？”

龍再雪輕笑了一聲，問：“那你呢？”

“解決掉二區指揮長後，你會在第一時間收割掉他的權力，得到的物資和武器足夠你和我哥哥維持一段時間的勢均力敵。”商爵說到這裏，眼神黯淡下來：“至於我，無所謂。”

零零一直觀察著這邊，它問江與暮：“你聽到商爵剛才說什麽了嗎？”

“嗯。”江與暮漫不經心地應道：“聽到了。”

她表面上笑著和小哭包聊天，心裏已經在冷笑了：“商爵覺得我們加在一起也不是顧望的對手。”

零零說：“事實上，我覺得……”

“不聽。”江與暮說。

吃完宵夜，商爵笑著對江與暮說晚安，江與暮躺在客房的大床上，輾轉反側，她想：心裏那樣決絕和孤註一擲的商爵，是如何對她笑得那樣溫柔的。

江與暮做好了一夜無眠的準備，卻在淩晨時分聽到了異樣的聲響。

她皺著眉走到床邊，遠望到基地的哨崗打開了鐵柵門。

“零零，你能看到外面嗎？”江與暮問。

“是巡邏的車隊吧。”零零說。

“可是我有種不好的預感。”江與暮沈聲說。

她的目光緊緊鎖在那幾輛越野車上，直到車隊停下，幾個氣質剽悍的男人從車上下來，身上配著武器。

“那是大型號的□□嗎？”零零疑惑。

江與暮轉身，撒腿就跑：“是火箭助推榴彈發射器！”

零零緊接著調閱了資料庫：“哦，PRG火箭筒，可以轟坦克啊……什麽？！”

“砰！－－”接連幾聲轟鳴的巨響，巨大的沖擊波使得墻壁、天花板搖搖欲墜，碎石砸落下來，江與暮小心地躲避，一邊往商爵所在的房間飛奔。

“顧望那邊一定有什麽變故！”江與暮的大腦飛速運轉著：“不然他不會這麽急著出手。”

零零察覺到她的路線，說：“商爵不在，他去解決二區指揮長了。”

走了？也好。江與暮來不及多想，轉身去和龍再雪匯合。

龍再雪已經站在房間外，厲聲說：“待在裏面！”

白柯拽著門框不肯回去，要跟她一起走，急得眼眶都紅了。龍再雪耐心耗盡，直接動了手，把門狠狠摔上，反鎖。

她看到走廊上的江與暮，同樣冷聲說：“亂跑什麽，回屋裏待著。”

在轟鳴的戰火聲中，江與暮神色清冷，絲毫不見驚慌，她問：“武器庫在哪兒？”

龍再雪發動了冰系異能，周圍溫度急劇下降，巨大而鋒利的冰棱在她四周浮現，擦身而過時，她對江與暮說：“答應過商爵要保護你了，你就乖乖待著吧，嗯？”

完全沒被當成戰鬥力，江與暮無奈，把問題扔給零零：“所以武器庫在哪兒啊？”

“在地下室。”零零給她指揮了路線。

重型武器的激烈交火下，雙方的傷亡人數都在急速上升。江與暮沒能從武器庫裏找出類似火箭筒的高殺傷力武器，只能拎了幾把□□和一整箱子彈丟進空間裏。

上一樓時，零零忽然說：“你走吧，龍再雪撐不住了。”

江與暮一怔，沒有停下腳步。

“宵夜前你沒讓我說完的話，”零零的語氣有些苦澀：“事實上，顧望仍然有壓倒性的實力。”

江與暮把子彈上膛，苦笑說：“現在一走了之，龍再雪還不得被顧望團滅？”

“那只能說，和原世界線沒什麽兩樣。”零零說。

交談間，江與暮已經來到交戰最激烈的一樓，闖入戰火之前，她哼笑著問零零：“咱們能白走這一趟嗎？”

江與暮的瞄準率非常高，幾秒之內就幹掉了對方好幾個火力點。伏低身體用圓桌做掩護時，她看到一個龍再雪的手下受傷倒地，就發動治愈系異能替他療傷。

在她低著頭，沒有註意到時，那男人瞳孔渙散，隨即暴起用□□勒住江與暮的脖子，帶著她站起身，兩人完完全全暴露在攻擊之下。

江與暮強忍著窒息感，用手肘向後攻擊，身後的人仿佛感覺不到疼痛，勒住她脖子的手勁沒有絲毫放松。

江與暮目光一閃，就看到陰影中，顧望正似笑非笑地盯著她。

這時，一道冰棱疾速劃破空氣，刺向顧望，卻被顧望身邊的防禦系異能者擋下。

江與暮艱難地把目光轉向龍再雪的方向，低啞地嘶喊：“快走！”

龍再雪被圍困多時，神色疲憊虛弱，眼神卻異常堅定。她看了江與暮一眼，勾起的嘴角還依稀透著往日的高傲和優雅。

鋒利的冰棱再一次在龍再雪手中凝聚，顧望看著她的眼神中寫滿了憐憫，兩人目光對視，龍再雪的身體陡然僵硬！

“顧望覺醒了異能！”零零驚懼的聲音響起。

下一秒，只見龍再雪手中的冰棱顫抖著不受控制般調轉了方向，直直刺入了自己的身體……

龍再雪錯愕地低下頭，腹腔被貫穿，噴湧出的鮮血瞬間帶走了她的生命力，她倒在地上，暗紅色的血蔓延開來，和她酒紅色長發交織在一起……

與此同時，鉗制著江與暮的力道被放開。

江與暮像被抽幹力氣一樣跌坐在地上，她怔楞地看著龍再雪，又撲過去把手放在傷口上發動治愈系異能。

“快一點，快一點……”江與暮哽咽著催促自己，一邊把能量源源不斷地註入龍再雪的體內。

顧望走近，唇邊帶著戲謔的笑容，他攥住江與暮纖細的手腕，用近乎捏碎她的力道把她整個人帶離龍再雪身邊，扔給手下。

“走吧。”顧望輕聲笑著說。

江與暮掙紮著回頭，淚水模糊了視線，朦朧間她看到白柯從二樓跌跌撞撞地沖下來，跪倒在龍再雪身邊……

我好像又害他變成小哭包了，江與暮心想，對不起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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